忆从樊口载春酒 步上西山寻野梅 ——鄂州之行(2)
【作者】网站采编
【关键词】
【摘要】卉,拾涧实,酌水而饮之,见者以为仙也。 盖天下之乐无穷,而以适意为悦。方其得意,万物无以易之。及其既厌,未有不洒然自笑者也。譬之饮食杂陈于
卉,拾涧实,酌水而饮之,见者以为仙也。
盖天下之乐无穷,而以适意为悦。方其得意,万物无以易之。及其既厌,未有不洒然自笑者也。譬之饮食杂陈于前,要之一饱而同委于臭腐。夫孰知得失之所在?惟其无愧于中,无责于外,而姑寓焉。此子瞻之所以有乐于是也[3]。
苏轼独游之时,“逍遥泉石之上,撷林卉,拾涧实,酌水而饮之,见者以为仙也”,苏辙对他的描写独到传神。而他盘桓山水林泉之间,心无旁骛,浸润其中的快乐,无愧于心的精神追求,也是“坡仙”的重要内涵之一。
三、绾结友朋人情,成就仁爱宽厚境界
与友朋共同兴利除弊,弘扬仁爱教化之心。苏轼时常流连于鄂州,还与鄂州知州朱寿昌有交游。流传至今的是他们二人倡导、组织救婴的事件。当时岳、鄂间有溺婴的陋习,“岳鄂间田野小人,例只养二男一女,过此辄杀之。尤讳养女,以故民间少女,多鳏夫。初生,辄以冷水浸杀,其父母亦不忍,率常闭目背面,以手按之水盆中,咿嘤良久乃死。”苏轼听闻,十分痛苦,“闻乏酸辛,为食不下。”为救婴除弊,他求助于朱寿昌,专门写信给朱寿昌,请求他出面禁止、革除陋俗。他还就具体做法提出建议,在《与朱鄂州书》中说:“愿公明以告诸邑令佐,使召诸保正,告以法律,谕以祸福,约以必行,使归转以相语,仍录条粉壁晓示,且立赏召人告官,赏钱以犯人及邻保家财充,若客户则及其地主。”[1]1416救婴事件的具体操作过程在《黄鄂之风》中有记载:
近闻黄州小民,贫者生子多不举,初生便于水盆中浸杀之,江南尤甚,闻之不忍。会故人朱寿昌康叔守鄂州,乃以书遗之,俾立赏罚以变此风。黄之?倓士古耕道,虽椎鲁无它长,然颇诚实,喜为善。乃使率黄人之富者,岁出十千,如愿过此者,亦听。使耕道掌之,多买米布绢絮,使安国寺僧继莲书其出入。访闾里田野有贫甚不举子者,辄少遗之。若岁活得百个小儿,亦闲居?倓一乐事也。吾虽贫,亦当出十千[1]2316。
他之所以选择求助于朱寿昌,是因为了解他的为人,“念非吾康叔之贤,莫足告语……”朱寿昌,字康叔,扬州天长(今属安徽)人。《宋史》有传。以孝闻天下,曾辞官寻找失散五十年的母亲[4]。他有如此大孝之举,当然赞同苏轼的建议,乐于推动救婴了,所以苏轼称其有兴礼义、重教化的善行,“有古循吏之风者”,是执政官员中的良好典范。
共叙同乡情谊,停泊宽厚温暖之心。苏轼常到鄂州,还因为有蜀中同乡四川嘉州犍为人王齐万(字子辩)及其兄王齐愈(字文甫)等人在鄂州。他刚到黄州的元丰三年(1080)二月,王齐万就到访他寓居的黄州定惠院。王氏兄弟邀请他寒食日过江欢聚,他赋诗一首《王齐万秀才寓居武昌县刘郎洑,正与伍洲相对,伍子胥奔吴所从渡江也》,他写道:
君家稻田冠西蜀,捣玉扬珠三万斛。
塞江流柹起书楼,碧瓦朱栏照山谷。
倾家取乐不论命,散尽黄金如转烛。
惟余旧书一百车,方舟载入荆江曲。
江上青山亦何有,伍洲遥望刘郎薮。
明朝寒食当过君,请杀耕牛压私酒。
与君饮酒细论文,酒酣访古江之濆[2]1038。
曾几何时,王家富甲蜀中,藏书楼闻名遐迩,他曾用“树林幽翠满山谷,楼观突兀起江滨”“江边日出红雾散,绮窗画阁青氛氲”(《犍为王氏书楼》)的诗句描写书楼景致的幽美和形制的宏伟。他刚到黄州不过十余日,竟然在异乡得遇王家兄弟,他的家乡记忆如潮水般涌现,他乡遇故知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。王氏兄弟住在鄂州刘郎洑(今湖北鄂州车湖),这首诗是他描写他们第一次见面后,在黄州夏澳登高目送王氏兄弟乘船过江,“仆送之江上,微风细雨,叶舟横江而去。仆登夏隩尾高丘以望之,仿佛见舟及武昌,乃还。”(《赠别王文甫》)在此后的四年中,他们来往百余次,王氏兄弟热情招待他,“杀鸡炊黍,至数日不厌。”苏轼甚至曾一度想在鄂州买田,打算与王适兄弟一起终老于此。张邦基《墨庄漫录》卷八还载有一个故事:“东坡在黄州,而王文甫家东湖,公每乘兴访之,一日逼岁除,到其家,见方治桃符,公戏书一联于其上云:‘门大要容千骑入,堂深不觉百男欢。’”[5]苏轼与他们之间的交往十分轻松愉快,这份轻松随意让苏轼漂泊的心灵停泊在宽厚温暖的地方。元丰七年(1084)三月,即将离开黄州的苏轼有文《赠别王文甫》记述他们之间四年多的交往,而《与王文甫》倾吐了他收到量移汝州诏命后凄凉而又复杂的心情。四月,苏轼离开黄州经过鄂州车湖,王齐愈留他居住两天,他再次写下《再书赠王文甫》:“昨日大风,欲去而不可,今日无风,可去而我意欲留。文甫欲我去者,当使风水与我意会。如此,便当作留客过岁准备也。”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。
苏轼除了与蜀中王氏兄弟、杜沂常相往来之外,还有黄州潘鲠②家在樊口开了一家酒店,苏轼四年间常去西山、樊口、刘郎洑游玩、饮酒、会友,他庆幸有这么多人和事温暖随行,他乐此不疲。所以他不吝惜笔墨,向秦观写信一一道来,如数家珍,还肯定地说他能想见秦观收到信后会欣慰地“掀髯一笑”(《答秦太虚书》)。
文章来源:《鄂州大学学报》 网址: http://www.ezdxxb.cn/qikandaodu/2020/0803/334.html